《不法之徒》(Down By Law)為美國獨立導演Jim Jarmusch第三部劇情長片,劇情發生地點設定在紐奧良。
電影開場,Tom Waits的《Jockey Full Of Bourbon》旋律浮出,同一時間,鏡頭緩緩對著墓園外的黑色轎車移動,眼看杳無人煙。接著,場景切換到空洞的街道、污濁的河口、排排成列的建築物,與似幽靈的行人。像搭車般的前進,鏡頭所攝入的畫面,讓觀眾與電影本身之間,打破了中間的那道牆--觀眾,宛若車上的乘客,實際參與場景的發生。順著畫面的推移,一棟棟建築物,按序列閃過,結果突然晃進室內的場景,一個白人男子與黑人女子同床共枕。背景音樂淡出。女子熟睡,男子甦醒後,惺忪地走進陽台,問外面的女子:「妳在做什麼?」她說道:「我正在觀察著光的變化。」 可判斷出時間點為早晨。
一句與劇情主線不相干的對白,卻賦加了先前鏡頭移動的意義,即使呈現出來的,是黑白色調,攝影師Robby Müller卻捕捉出光影的變化,讓鏡頭更有生命力。
下一鏡頭,特寫側躺的黑人女子,雙眼緊閉,似醒未醒,男子從右上角進入主畫面,默默無語,回到床上睡回籠覺。女子緩緩睜開雙眼,表情木然。背景音樂再度浮出,又是《Jockey Full Of Bourbon》,畫面繼續回到街道,直線推移,攝入的人物開始與劇情主線產生連結,是兩個警察對兩個嫌疑犯搜身,至於原因、事由,未知。最後,如既定規則,畫面閃入另外一個房間,另一個白人男子推門進房,一個白人女子躺在床上,亦是似醒未醒,男子從左上方進入主畫面,脫去外衣,上床。女子緩緩睜開雙眼,表情若有所思。
這是很奇妙的開場。
John Lurie所飾演的皮條客Jack,是一個木訥的男人,因經驗不足,踏入此行不久後就被陷害,啷當入獄。Tom Waits飾演的Zack,一個在電台工作的DJ,也可以說是個早已失業的酒鬼,他的女友/妻子(Ellen Barkin飾)無法忍受他工作的不穩定,毅然決然將他掃地出門。Zack被惡友誘騙,開著後車廂載有死屍的Jaguar XJ12,在街上招搖過市。帶著相當的壞運氣,Zack接著被緝捕入獄。
Jack與Zack,處於同個牢房。兩人一開始沒什麼話聊,後才漸漸有點互動,但基於監獄中的封閉,與對彼此的怨氣,兩人互相看不順眼,且甚至打起架來,火藥味之濃厚,直到義大利旅客Bob(Roberto Benigni)進入牢房後,才始散去。
Zack與Jack,這兩個處於「法」之外的男人,本是過著渾渾噩噩的生活,沒有目標,直到入獄後,才開始追尋自由。
Bob因過失殺人而進入監獄。他性格開朗、滑稽逗趣,甚至有著壓抑不住的「聊天」需求,頻頻向兩位獄友打發他的寂寞,而其幽默,讓牢房的氣氛遂之輕鬆起來。某刻,Bob在牆壁上畫著窗戶,隨之,說到他看過一部關於越獄的美國電影(Papillon?),並且向兩位獄友提出越獄的計畫。
三個男人很順利的逃出位於紐奧良的Parish監獄,當中過程,總是有點不合邏輯與荒誕不經。穿過了叢林、沼澤,卻始終絕望似的喪失方向,Jack與Zack心結結得更深,Bob則依然如丑角,為緊繃的場面注入了歡樂。某日深夜,三人飢腸轆轆,Jack與Zack有著零零落落的口角;義大利旅人獵來了一隻兔子,另兩個男人在林間毫無希望的亂走,Bob了然無趣,開始自言自語著自己的家族,如舞台劇般的對台下觀眾進行介紹。當Bob烤起兔子時,這三個男人又再度聚在一起。
不久,越獄的三個人繼續出發,在旅途上漫無目的的等待希望,突然發現到樹林旁的一棟小屋,Zack與Jack心機般的督促單純的Bob進入屋內察看。義大利旅人進入屋內後便像墜入無底洞似的毫無回應,兩人後來發現Bob與屋內的一名女子正共進晚餐,有說有笑。義大利人下定決心要與這女子共度終生,象徵飄搖的生命之帆,終於找到落腳的彼岸。錯愕的Jack與Zack,參與著這齣突如其來的喜劇。
隔日,剩下的兩個獄友決心繼續啟程, 步上了兩條岔路,難辨東西,只好隨機選擇其中一條,各自踏上。
卡謬 《薛西弗斯神話》--「引用自俄國哲學家列夫舍斯托夫:『一個人沒有希望,並意識到沒有希望,就不再屬於未來了。此乃天意。唯一真正的出路,恰恰處在人類判斷沒有出路的地方,否則,我們要上帝有什麼用?』」
片名: 不法之徒(Down By Law)
年份:1986
國家:美、西德
色彩:黑白
片長:107分
導演:Jim Jarmusch
編劇:Jim Jarmusch
演員:Tom Waits, John Lurie,Roberto Benigni